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坚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推进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这为指导新时代文旅产业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根本遵循。长江文化是一部宏大的叙事史诗，涵盖了上游的巴蜀文化、中游的荆楚文化和下游的吴越文化，一大批遗址遗迹、自然遗产、世界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等分布在长江沿线，文化类型多姿多彩。作为五大国家文化公园之一，长江国家文化公园建设涉及13个省区市，其文化资源的规模和体量、类型和丰度，均位于前列。在大力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长江文化是担当文旅深度融合发展的重要载体，长江流域也是文旅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区域。
长江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的原则
文旅融合发展具有一定的自发性，同时也是一个多方合力协同推进的过程。推进长江流域文旅融合向深度拓展、向高质量发展跃进，应明确以下三个方面的原则：
以理解和认知长江文化为主线。在推进长江文旅融合发展中，长江文化资源普查应与旅游利用同步进行。前者要求各地要对区域内长江文化资源赋存、类型体量和价值系统有充分的认知，深入开展长江岸线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类型和数量的普查和分级分类工作，做好分类建档工作，建立长江文化资源数据平台，根据资源普查梳理情况进行动态更新，对一些赋存状态欠佳、亟需保护的文化资源建立抢救性保护机制。后者主要体现在旅游利用条件较好、功能配套完善的代表性旅游景区和旅游项目，加大长江文化的阐释力度和表达方式，尤其是从系统层面上突出长江文化的整体性、连贯性和流动性，从不同视角展现长江文化的深厚底蕴，不断加深人们对长江文化的理解和认同。
以彰显和弘扬长江文化为目标。各地应在做好长江文化保护传承的前提下，加强长江文化主题的文旅地标和品牌建设，以“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为指引，让长江文化从“厚重”走向“轻松”、由“传统”迈向“时尚”。让长江文旅融合走进人民生活生产实际状态，与生态文明建设、文化复兴、乡村振兴等发展要求和战略充分结合，为各地文旅产业高质量发展持续赋能。
以提升和优化长江文旅消费为导向。高品质的长江文旅消费，需要在实践中结合本地区实际，将长江文化传承利用纳入到本地区文旅业态整合的范畴。在城市更新、旧厂改造、景点提升、镇村活化等项目中强化文旅融合和业态拓展，通过场景的营造来凸显长江文化的价值和温度，在盘活文化消费场景的同时，不断创新文旅体验方式和质量。
长江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的路径
做好长江文旅深度融合的大文章，是分工有序、分类科学的系统工程，针对当前发展实际，应从“宜融性”“融合度”和“如何融”三个层面明晰发展路径。
科学甄别长江文化和旅游的“宜融性”问题。“宜融则融，能融尽融，以文塑旅，以旅彰文”，在实践中不少长江文化资源由于受到赋存状态、理念认知、技术条件等因素的制约，需要判断是否进行文化和旅游的融合发展，例如古人类遗址、古墓葬等特殊人文资源以及一些有特定保护要求的自然遗产地，从珍稀程度上看具有一定的旅游价值，但短期内并不适合开发成旅游产品。在大力推进文旅融合发展的要求下，旅游地文化在没有充分理解文旅消费需求的情况下，文化资源很容易被符号化、异化甚至过度消费，这种情况往往也是浅层次的文旅消费供给，既无益于文旅消费市场的健康发展，更无助于长江文化的传承弘扬。由此，地方在推进长江文旅融合发展中，应厘清不同类型和赋存状态的长江文化，研判是否具备与旅游融合发展的可能性，找准文旅融合发展的最大公约数和最佳连接点。
准确把握长江文化和旅游的“融合度”问题。深度融合是长江文旅发展所要追求的目标，而理清“何为深度”是前提条件。这里包含两个方面的程度界定，首先是融合层次的深化，长江文旅融合层次具体体现在，从“点”（单一要素）的交互融合，到“线”（特定主题）的有机配置，到“面”（长江意象）的多维整合，呈现出融合程度不断加深的融合格局，在文旅业态、文旅线路、空间载体以及发展格局等要素上有具体呈现。其次是融合水平的提升，长江文旅融合不是简单的“文化+旅游”，而是要通过功能重组和价值创新，发挥“1+1>2”的效果，不断提升文旅产业的内涵与外延。深度融合主要体现在文化深度塑造旅游、旅游深度彰显文化两个方面的相得益彰，以“文旅+”实现文旅发展机制协同、文旅消费深度体验和文旅产业质态提升的效果。
明确推进长江文化和旅游“如何融”问题。“如何融”旨在解决或优化长江文旅融合发展的行动方案问题，载体、技术、机制是关键要素。在文旅融合发展载体上，在产品项目、文旅产业、节庆活动和文旅空间等深度融合载体形式上，加大重点打造和持续强化的力度，创新文化旅游表达方式，因地制宜地采用震撼唯美的景观化塑造、博物陈列的馆藏式展示、精彩生动的表演式展现等方式，表达与活化长江文化，增强长江文化旅游的魅力，促进优秀文化传承、本土特色塑造和文旅产业发展。在文旅融合发展技术上，坚持创新驱动理念，推动文旅行业在产品业态创新、数字技术应用、服务与消费场景创新、管理手段和发展模式等方面的集成性创新，构建文旅创新发展体系。在文旅融合发展机制上，强化长江流域各地协作发展机制，总结和推广长江文旅深度融合的典型案例和典型模式。加强文旅市场经营主体建设，条件成熟的地区高标准引进培育一批文旅融合型龙头企业，以其作为支点辐射带动文旅产业链和上下游关联产业链发展，打造文旅产业集群。建立健全文旅融合发展政策保障机制，完善文旅融合发展的资金支持机制，构建地区文旅深度融合发展评价机制。
侯 兵（作者为长江文化研究院教授、扬州大学旅游烹饪学院院长）
